同居关系入法的现实需求 ------以婚前协议效力为视角

同居关系入法的现实需求

------以婚前协议效力为视角

前段时间，全国人大法工委发言人说，未婚同居在全社会还没有达成广泛共识，法律对未婚同居制度认可，会对现有的婚姻制度造成冲击。建立新的制度本来就难，再加上维护现行婚姻制度，遏制离婚率逐渐走高态势，看起来确实不宜认可同居制度。但是，我们在正视未婚同居社会存在的同时，也应当看到未婚同居与维护现行婚姻制度不但不冲突，反而是现行婚姻制度的有益补充。现在的年轻人，未婚同居几乎成了结婚的前置程序，不同居，径入婚姻，很多年轻人反而难以结婚。期间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就是财产关系，有的人会效仿西方做法签署“婚前协议”解决。

在我国现行法制框架里，“婚前协议”是一个法律空白。虽然根据民法原理“法无禁止，皆可为”，但是问题的另一个方面是没有法律依据。如同，法律没有禁止未婚同居，也没有否认“婚前协议”的效力，在同居者想援引具体的法律规定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的时候，会发现无法可依。国家立法对未婚同居制度不予认可的直接法律后果。本文从现行法律规定，以及司法实践，和生活中存在的问题，逐一分析。

一、《婚姻法》没有解决未婚同居问题，也不能成为解决“婚前协议”的准据法。

现行婚姻法解决的是结婚和离婚以及婚姻家庭关系，没有解决婚前同居关系。婚前协议产生于未婚同居阶段，自然不在婚姻法调整范围。有人原因《婚姻法》第19条规定，论述婚前协议的效力，这应该是适用法律错误的例子。《婚姻法》第19条规定，“夫妻可以约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取得的财产以及婚前财产归各自所有、共同所有或者部分共同所有。”该规定明确约定婚前财产以及婚后财产的主体是“夫妻”！婚姻法当然地排除了不具有夫妻身份的人签署协议约定婚前财产或者婚后财产的主体资格，理由很简单，婚姻法不调节婚前同居关系，也就不解决未婚同居期间财产关系。日前全国人大法工委也明确法律暂不予确认未婚同居制度。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笔者主张“婚前协议”在我国现行法中处于法律空白的原因。

二、未婚同居财产问题，在司法实践中，作为一般共同财产纠纷进行裁处。

婚姻法不调整未婚同居关系，法律也未确立同居制度，那么，同居财产纠纷只能根据现行民事法律规定解决。1989年11月21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关于人民法院审理未办结婚登记而以夫妻名义同居生活案件的若干意见》第10条规定，同居生活期间双方所得收入和购置的财产，按一般共同财产处理。同居期间取得财产原则上归取得财产乙方所有，另一方也有贡献的，根据双方在取得的财产过程的贡献确定各自的份额；如果同居期间取得的财产属于双方共有的，可以确定按份共有。

同居人在同居中取得的财产，如果是需要登记的财产，根据《物权法》第9条规定，财产所有权归产权登记证载明的权利人所有，除非能证明是替另一方代持。

正是出于这样的尴尬处境，未婚同居人迫切需要保护各自的财产权利，纷纷效仿国际流行的做法签署“婚前协议”对婚前财产归属进行明确。

三、“婚前协议”应当认为是合法的。

 “婚前协议是指将要结婚的男女双方为结婚而签订的、于婚后生效的具有法律约束力的书面协议。”其目的是对双方各自的财产和债务范围以及权力归属等问题实现做出约定，以免将来离婚或者乙方死亡时发生争议。这是通行的婚前协议的定义。笔者认为，这个定义在中国现行法框架里，不是一个正确的定义，它不符合中国法现行法律规定。

  首先，婚前协议的生效时间，以双方的约定为准。没有法律对婚前协议作出规范，根据民法意思自治原则，同居人可以自行约定婚前协议生效时间。

其次，婚前协议可以解决婚前财产归属。婚前协议可以就同居人婚前的财产归属自由约定归属，毕竟同居人作为民事主体可以自行处分其财产归属等民事权利。

再次，婚前协议的效力可以贯穿婚姻期间，但是不能解决婚后财产归属。婚前就已经就婚前财产所有权作出明确归属的，在该所有权改变之前，一直是有效的，包括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婚前协议不能解决婚后财产归属，婚前协议人不具有夫妻身份，不能适用《婚姻法》第19条对婚后财产作出约定。

另外，婚前协议不能解决婚后财产归属，婚后财产归属，需要结婚后，重新约定。婚后财产，是根据《婚姻法》第19条对婚后财产作出约定的。婚前协议人不具有夫妻身份，不能对婚后财产作出约定和处分。

最后，婚前协议不能解决登记财产归属，不能阻却法院执行。《物权法》第9条规定，财产所有权归产权登记证载明的权利人所有。法院执行可以畅行无阻地执行登记权利人名下的财产。即使登记权利人替包括婚前协议人等第三人代持该财产的全部或者部分份额，仍然不能阻法院对该财产的执行。

四、“婚前协议”很难处理需要登记的财产。      

《物权法》第9条规定，财产所有权归产权登记证载明的权利人所有。这就存在“婚前协议”与《物权法》第9条的冲突问题。一个是法律空白，一个是法律明文规定，冲突解决规则毫无疑问是遵从法律明文规定。

五、“婚前协议”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以及离婚时候，很难发挥预想的作用。

在现行法律制度下，婚前协议能够有效解决婚前部分财产（不需要登记财产）问题，能明确约定财产归属，法律肯定是承认其约定合法有效的。笔者认为，在我国当下法制下，婚前协议的作用仅此而已。

至于婚前协议在混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以及离婚时候发挥作用，也仅仅是证明婚前同居期间的财产归属，如果婚后没有重新约定予以改变的话。

法律对于婚后财产约定权赋予了夫妻。《婚姻法》第19条不仅把婚后财产约定权赋予了夫妻，还赋予了夫妻约定婚前财产归属的权利。准确的说，我国法律没有就婚前协议作出规定，反而是对婚后财产约定规定非常明确，并且赋予夫妻倒回来，约定婚前财产归属的权利。这肯定挤压了“婚前协议”的生存空间，当然，这也是跟法律保护现行婚姻制度一致的。

建议签署“婚前协议”的朋友们，如果想对婚后财产一并作出约定，请在婚后，根据《婚姻法》第19条对婚后财产，甚至是婚前财产，重新作出明确约定。这样才可能在离婚时候，协议发挥预想的效果。

婚前协议也好，婚后财产约定也罢，充其量只能解决财产问题，人身关系还是需要依据《婚姻法》等法律来解决；感情问题，需要当事人双方自行谨慎处理，笔者还是主张人身关系稳定为先。毕竟，人应当优先于财产得到保护。 

郭天喜律师E-mail:17622896175@163.com